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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阳节那天,皇上特意举办了一次活动,邀请了很多大臣及其家人来参与射箭,我鲜少参与这样的场面,便寸步不离跟着林青州。
他知道我没有骑过马,没有像别人那样牵了匹马同骑,反而扶我上了马,他站在前面牵着马的缰绳,教我一点一点学。
一个时辰过去,我已经掌握了骑马的基本要领,甚至可以自/由地跑一小段。
到歇脚处休息的时候,皇上下令开始骑马比赛,最先捕猎到一个野兔并回来的是赢家。
这是在皇上面前展露头角的好机会,林青州现在的名头只是大将军的弟弟,如果他也能凭借自己在皇上面前得到赞赏,别人也会对他服气。
「溪溪,想看我赢吗?」林青州穿着白色长袍上了一匹白马,风声掠过,他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,英勇无比。
我重重点了点头,对他满是信心。
皇上站在起点,亲自骑马拉弓射箭,箭飞出去的时候,众臣骑着马纷纷飞奔出去。
我目不转睛盯着那袭白衣,高大的骏马在男人的训导下跨越了好几个拦路的树枝和灌木。
马蹄下尘土飞扬,林青州的脊背微弯,黑眸锋利,整个人显得游刃有余。
身边坐着的都是些女孩子,难免口舌多,这会儿林青州跑在前面,她们难免议论起来,无一例外,皆是夸奖。
「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嫁给了林将军,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。」
「要是他还未娶,我指定得让我爹亲自上门求亲去。」
「你一个女孩子家的,真是不知羞。」
我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始终沉默着,但弯了弯嘴角,心里美滋滋的。
马蹄声飞溅,不出半个时辰,消失没多久的声音便再起响起。
这时,从树林里突然跑来一只黑熊,像是受了惊的模样,毫无目的地到处乱窜。
女子的尖叫声四起,她们吓得惊慌失措,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,就被人群推搡着倒在了地上,挣扎许久都因为人群的挤压难以起身。
恍惚间,那黑色的影子朝着我奔过来,一跃从我身上飞过。
我的脸和胳膊火/辣辣地疼,那黑熊的爪子尖锐无比,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,鲜血直流。
「溪溪!」
我听到不远处林青州的呼唤,但想要回应他却根本无法起身。
双眼模糊的同时,我看见他举起弓箭,那箭头飞过来,稳稳地刺进了黑熊的心脏。
「啊——」我大叫一声失去了知觉,耳边林青州的一遍遍呼喊也消失不见了。
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床上,眼前是熟悉的屋子,我已经被送回了林家。
身上的刺痛让我忍不住闷哼,林青州满脸担忧坐在床边,见我醒来忙问,「溪溪,你还好吗?疼不疼?」
「青州,你是第一吗?」即使浑身都疼,我还是先这样问他。
林青州始终不甘心顶着林州玄的名头,他想要在皇上面前得到器重,我是知道的。
「溪溪,这个时候了当然是你的身体最重要!」林青州皱眉,有些意外我的话。
我纠缠他一会儿,他还是告诉我了,他射中了那只黑熊,保护了在场的很多人,皇上已经重重赏了,还亲自让人带话问候我的病情。
「溪溪,这些都无关紧要,我只想你健健康康的。」他的手抚在我的额头,「还是这么烫。」
我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,醒了没多久就再次晕了过去。
夜晚迷迷糊糊时,还能感受到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。
能嫁给林青州的确是我的福气,那些女子的确没有说错。
这场高烧折磨了我三天三夜,林青州也寸步不离地照顾了我三天三夜。
虽然病已经好了,但我的身体却愈发地弱了。
在我好了之后,我想要谢谢林青州的照顾,但刚开口鼻子就开始发酸,我说不出任何话,只有紧紧拥抱着他。
「青州,有你真好。」我诉说着我的真心,再看一眼他的表情,俨然是欣喜若狂的模样。
他以吻封声,我后面的话被他的唇堵住,这场温存来得太迟太迟。
三个月过去,寒冷的冬季已经到了,雪下得很厚,到处白茫茫的一片。
我在屋里烤着火,那股反胃的感觉却迟迟没下。
大夫为我诊脉许久,终于查出我这是喜脉。
我跟青州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了!
丫鬟拿了个盆取黑炭,我唤了她几声她都像是没听到一样,我只好穿了衣服往外走。
穿好鞋子的功夫就传来了喧闹声,外面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一样,甚至还有尖叫和哭泣声。
我连忙走到院子里,当我看清院子里那人的脸时,几乎险些晕过去。
丫鬟终于注意到我的动静,快步跑到我身边扶住我。
「州玄……」
05
我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喊他,当他转过头来看我时,我早已泣不成声,「真的是你!」
而他只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,便收回了视线,转而便亲密地拂去了身边女子肩头上的落花。
我这才看到林州玄身边的女子,她穿着粉红色的长衫,像极了骄阳里漫山遍野的春/色。
林州玄跟她四目相对,眼睛里是我过去时常见到的柔情。
怎么会?
他怎么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?
婆婆也从屋子里跑出来,拿着手帕擦拭眼泪,「州玄,真的是你!娘没看错吧?」
「娘,我回来了,是儿子不孝!」
我走到院子中间,问,「她是谁?」
林州玄不解地看了我一眼,对着婆婆解释道,「我带兵回来不小心跌入悬崖,整个人掉进了河里,幸好是绾绾救了我,一直悉心照料我,我才能够活命。」
「夫人。」那女子恭敬行了礼,「民女叫宋绾绾。」
「是你救了我们州玄的命,你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!」婆婆说着就要下跪,被宋绾绾扶起来。
「夫人!万万不可!」宋绾绾甜甜笑着,「我家境贫穷,幸好州玄将所有财物赠予了我,我家的茅屋才能修修补补,不然早就被风雨吹散了。」
「你救了我的命,区区一点钱财不值一提。」林州玄捏了捏她的脸,眼里的爱慕几乎要溢出来。
我站在一旁,看着几人的交谈,心中一片死灰。
「州玄,你不记得我了吗?」我颤抖地问出声。
林州玄眼里布满了疑惑,他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,全然没有往日里对我的真情。
旁边的宋绾绾的视线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扫了几眼,我看得出来,她是在猜测我跟林州玄的关系。
「你忘了我吗?我是溪溪啊……」我顾不上这些,林州玄突然回来的惊讶显然已经盖过了所有,我满脑子都只想问他这些天他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林州玄皱着眉头努力想要想起些什么,但还是摇了摇头,「抱歉,我伤得有些严重了,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。」
「州玄!」我泪眼婆娑,「你说了打了胜仗之后要回来娶我的,你都忘了吗!」
怎么会这样呢?
他记得他是打退了叛军的大将军,是林家的儿子林州玄,可偏偏忘了我,忘了我这个青梅竹马。
「把她带回屋里去!」婆婆见我提起了不该说的话,使唤着身边的丫鬟将我连拖带拽扯进了屋子里。
「州玄!」我还想说些什么,就被丫鬟死死地捂住了嘴巴。
回到屋子里,我忍不住胃里翻滚的恶心,立即干呕起来。
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回来了!
在我已经爱上了林青州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,甚至刚刚得知了我有了孩子之后,林州玄就出现在我的面前,告诉我他根本没死!
我只觉得上天在折磨我。
06.
宋绾绾被接来了林家住着,虽然没有提起她跟林州玄的亲事,但我知道婆婆对她格外喜爱。
在婆婆眼里,我是gou引了她两个儿子的狐狸精,而宋绾绾是救了她儿子的大恩人,在她眼里,儿子的命比什么多重要,甚至比得过我肚子里的孩子。
我有喜的消息也很快被婆婆知道了,她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,我给她请安时还让我把一些膳房做好的吃食给宋绾绾亲自送过去。
我没有任何怨言,听从了她的吩咐。
可走到宋绾绾房间,还没有进去就听见她跟林州玄的对话。
「州玄,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,要是吃惯了山珍海味,等我回去了,还怎么适应我家的那些细糠呢。」
「绾绾,我既然带你回来了,哪还有送你回去的道理?等过些日子,我就向娘提我们的婚事,到时候我就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!」
我站在门口,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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