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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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庭坚为啥迷恋金液丹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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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宋代医书中,我们常常会看到“金液丹”这个名称。

在古人看来,硫*为“世上第一温阳之品”。由硫*制成的金液丹更是纯阳之物,“有破邪归正,返滞还清,消阴回阳,化魄生*之力”。

有人将金液丹看作万能灵药,也有人当作生活必需品,不可#*庭坚#或缺。

*庭坚书法

01*庭坚迷恋许昌金液丹

诗人*庭坚是金液丹的忠实用户。

好友*介寄给他金液丹三十两,嘱咐道:“此物唯有德之士才能享用,可以排荡阴邪,守卫真火,不要当作一般物品看待。”

*庭坚作诗纪念:

皱面*须一老翁,尊前犹发少年红。

金丹乞与须真友,只恐无名帝籍中。

——只有真心朋友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,吃了仙丹成不了神仙,怪不好意思的。

在他的书信中,可见对金液丹的迫切需求。

“前些时候我体热多汗,已经有所好转。听说您炼成了金液丹,能否有幸分得三二两呢?”

“听说您有十两硫*,如果还没用完,都给我好吗?今年缺少金液丹,遂觉气数弱于往年。”

“您在颍昌,求到金液丹了吗?别忘了带来啊。”

*庭坚特意从颍昌搜求金液丹,可见当地产品颇有名气。

颍昌城里的金液丹不知道有几家,但“范忠宣公法”(忠宣为范纯仁谥号)自成一派。

闽人陈瓘曾详细记录范家金液丹的制作流程:

第一步,用猪脂肪来烧炼硫*;

第二步,过滤、沉淀后的硫*,用皂角汤反复淘洗十余次,直至没有油腻;

第三步,用柳木槌研磨三五日,直至硫*细如粉末;

第四步,蒸饼成丸,也是像梧桐子那样大。

范家金液丹的特点是用猪油炮制,“硫磺为脂所制,不留脏腑间”。

范家人不分老幼,不论有病没病,天天服用,如同喝茶、吃饭。

陈瓘羡慕地说:“壮气养真,莫甚于此,真仙法也!”

古人笔记中,还曾提到“范文正公之金液丹”。可见范家服用金液丹的习惯,早在范仲淹在世时就养成了。

南宋初年,范纯仁之孙范直方流落南国,仍不忘制作金液丹。

吕本中诗中描写道:

扫地樗树荫,扇火炼金液。

饥乌下朝阳,啄枝坠红实。

秃翁未着巾,偻背散破绤。

02将硫*烤出来熟鸡蛋的香味

北宋庆历年间,由王衮写就的《博济方》,介绍了金液丹的制法与效用。

金液丹制法多样,要旨在于通过各种方法减轻硫*的热性。

王衮的方法,是将硫*(又名金液)研碎入罐,再用狗蹄草、大鉴草捣碎和泥裹在罐外(留着罐口缝隙)。用炭火烧红罐子,罐口会有绿色火苗升腾,此时压灭火焰,冷却后剥去罐泥。

如此反复操作到第五次,罐内会散发出熟鸡蛋的香味。

煅烧后的硫磺再经研磨,掺以蒸饼,制成梧桐子大小的丸药,就是金液丹了。

有病治病,无病健身。在王衮看来,金液丹不啻灵丹妙药。

“无患,逐日早服二十丸至三十丸,诸疾永不生。”

“但遇有患,更不问疾之冷热,但取药服之,以效为度,自然见神功……不问丈夫妇人老小,有患,并服无忌。”

“此药可疗众病,更临时看疾深浅,加减丸数服食。”

“小儿久吐利垂困,药乳皆不入,委顿待尽者,并与数十丸,往往自死得生。少与,即无益。”深明医理的沈括曾用此方施治,“予亲见小儿吐利极,已气绝,弃之在地。知其不救,试谩与服之,复活者数人。”

“此丹治二十种阴疽,三十种风疾……一切疑难大病,治之无不效验。”南宋,窦材在《扁鹊心书》中十分推崇金液丹和硫*的功效,“一切牛马六畜吐食者,灌硫末立愈,一切鸡鹅鸭瘦而欲死者,饲以硫末,可以立愈且易肥。”

03皇帝赐药,要了命

对于硫*、金液丹的功用,总有人心存疑虑。

魏晋时期,以硫*等为原料的五石散风行一时,对时人的健康、精神乃至文学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。

直至唐代,孙思邈提醒道:“五石散大猛*,宁食野葛,不服五石。遇此方,即须焚之,勿为含生之害。”

五石散不流行了,迷恋硫*药性的仍大有人在。

退之服硫*,一病讫不痊。

微之炼秋石,未老身溘然。

老年韩愈爱吃硫*喂大的公鸡,竟以不治;

元稹炼制丹药,暴病而亡。

唐代,又有韩姓人物“因服附子硫*过数,九窍百毛穴皆出血,唯存皮骨”。

颍昌人韩绛,也是服用金液丹的受害者之一。

韩绛晚年病重,朝廷派御医诊治以示宠眷,“进金液丹,虽暂能饮食,然公老年精气衰,不能制客阳,竟以薨”。

韩绛的遭遇表明,金液丹不能有病没病但吃无妨,也不是起死回生的万能灵药。

据说,让韩绛服用金液丹是宋哲宗的主意。宋哲宗服用后体验甚佳,大力推荐,韩绛不得不用。

宋哲宗后来病重,服用金液丹、火砂珠、朱砂七返丹等丹药连番施治,终究未能保全性命。

“世人盖知用而为福,不知用久为祸。”宋人已经知道,硫*制品不能乱用,也不能久用。

宋哲宗20多岁便染病不治,也许应该从用药习惯中找找原因。

04“硫*派”跌落神坛

古人曾经认为“水源有石硫*,其泉则温”。这一观点后来被推翻,因硫*泡在水里,并不会发热。

温泉成因是否与硫*相关,人们争议了数千年。为硫*辩护者,也历代有之。

“余幼得王氏《博济方》云:此丹(金液丹)治百种欲死大病,窃尝笑之,恐无是理。”窦材对金液丹的迷信,是思与行的结果,“比得扁鹊方,以此冠首,乃敢遵用,试之于人,屡有奇效,始信圣人立法非不神也,乃不信者自误耳。”

直至民国时期,医学名家张纯锡仍坚信硫*对人分毫无损,是“温补下焦第一良药”“今邑中服生硫*者数百人,莫不饮食加多,身体强壮”。

我们不用怀疑医者仁心,但是,医者的见识囿于时代,未必客观、准确。

今天,金液丹之类的丹药已绝迹,以硫*熏制药材、食品的行为也被严厉禁止。

经过数千年的实践,对于硫*的药性,我们理应有更全面的认知。

金液为名,高大上

借助硫*特殊的属性,不但能够强身健体,甚至可以益智延年——曾经的五石散、金液丹,给人们带来了多少梦想!

这样的梦想固然美好,未免天真;固然神圣,未免荒诞。

“硫*有*,谨慎内服!”

为了这样一点儿常识,我们经历了多么漫长的岁月,付出了多么沉痛的代价,经历了多么痛苦的反思!

本文由颍川派原创,欢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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