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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6/17 20:33:00


  春天是鲜花的季节,风雅之士爱看花儿在风中摇摆,美食家们却想着鲜花是否可以入菜。“百花影姗姗,芬芳入餐盘”,那些用鲜花做成的美食,惊艳了人们的味蕾,正所谓:鲜花美食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

食花自古有历史


  自古以来,关于花的做法和吃法众多。花朵因其气味芳香而受到人们的注意,从而被广泛用于食物的制作,起到调味增香的作用。花瓣可凉拌、热炒、油煎、炖汤、烘焙,讲究成肴后“色香味”俱全,如此方不负这春日好时光。


  古人早就发现了花卉在开胃、益智、悦色、健肤、润体等方面的作用。从《*帝内经》到《本草纲目》,不少“花经”直接可读作“药经”。绝大多数花卉还可“合香入茶”或独立成茶。至于鲜花入馔,在我国也有悠久的历史。《楚辞·九歌》中有“蕙肴蒸兮兰籍,奠桂酒兮椒浆”的诗句,可见先秦及秦汉时期就用蕙、兰蒸制成食物,桂花酿制成桂酒祭拜神灵。花卉象征着高雅、圣洁的寓意,自然成为三牲之外祭祀神灵和祖先的首选。


  除了祭祀用酒之外,当时已经出现青梅酒、菊花酒、莲花酒,以及其他以花为主要材料的香酒、药酒。


  此外,春秋战国时期的贵族以菊花、韭花、蓼花烹羹宴客或祭祀之用的记载也在文学作品中出现过。


  据史料记载,汉代出现了兰花酒和芍药酱。汉代枚乘的《七发》中之一“发”是列举汉代的“至味”,其中的两味即是“熊蹯之臑,芍药之酱”“兰英之酒,酌以涤口”。《格致镜原》引《洞冥记》曰:“汉昭帝游柳池,中有紫色芙蓉大如斗,花叶甘,可食,芬气闻十里。”可见当时鲜花入馔已是常事。


  三国时曹植的《仙人篇》里有“玉樽盈桂酒”之句。据《太平广记》记载,魏国曹奂为陈留王时,有频斯国人来朝,壶中有神浆如凝脂,即桂浆也。由此可见,魏晋之际桂花酒依然是为人所崇尚的饮品。晋代顾微《广州记》云:“平兴县有华树似槿又似桑,四时常有花,可食,甜滑无子,此杝。”这种树就是木槿,其花即木槿花。这说明晋代时人们已知食用木槿花。


  唐代盛行花宴,设宴赏花食花,春日采花做糕已成日常。《隋唐嘉话》记载了武则天在花朝日(农历二月十三日)游园时,令宫女采集百花和米捣碎,蒸制成百花糕,分赐臣下。与此同时,桂花鲜栗羹和木香花粥也成为宫廷宴席上的珍品。而唐代重阳糕的内容更为丰富,无论是唐《食谱》还是《大唐六典》,均有记载唐代重阳节已有麻葛糕、米锦糕以及菊花糕。


  两宋时期鲜花入馔之风日盛,并相继出现《山家清供》《养余月全》等记述烹调鲜花的“花馔谱”。南宋林洪所著的《山家清供》记述了“金饭”“荼蘼粥”“雪霞羹”“广寒糕”“*菊煎”“松*饼”“紫英菊”等多种花卉肴馔,其中不乏以各种花为原料制作的汤品、糕饼、粥、面等,品类齐全。因为宋人对梅花情有独钟,《山家清供》还罗列了各式梅花食谱,有“蜜渍梅花”“汤绽梅”“梅粥”“梅花汤饼”等,饶富情趣。


  明清时期,花卉食品和花卉饮品的品种多样,制作方法更为精细,越来越多地“飞入寻常百姓家”:三月的榆钱糕,四月的玫瑰饼和藤萝饼,端阳节前府地朱门以粽子相赠,附以桃、杏、玫瑰饼等物。盛暑之时,将茉莉花熏茶。中秋佳节赏月之时,祀以鸡冠花。此外,“一切有香之花,如桂花、蔷薇、兰花”皆可用以制作花酒。《粥谱》中也记载了莲花粥、木槿花粥、牡丹花粥、萱草花粥、芍药花粥等十几种花粥。


  明清时期的两大奇书《金瓶梅》和《红楼梦》中,都有食花的记载。如《金瓶梅》里除了各色花茶、花酒,还有玫瑰菊花饼儿、玫瑰搽穰卷、玫瑰鹅油烫面饼、玫瑰元宵、玫瑰寿糕、顶皮玫瑰饼儿等小吃。《红楼梦》在花食方面描写了几种花露、花酒,还有糖腌玫瑰卤子、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等品类。两书里玫瑰作为食材出场较多,大概是由于《食物本草》介绍了食用玫瑰好处多多:“主利肺脾、益肝胆,食之芳香甘美,令人神爽。”


  在清代烹饪著作《调鼎集》中,仅“果品部”就收录了近50种花果的烹饪方法;而清代《养小录》中还专立“餐芳谱”一章,分叙了20多种鲜花食品的制法,其中介绍迎春花“热水一过,酱、醋拌供”,就做成了迎春花馔。清代徐珂在《清稗类钞·饮食类》中记载:“梅花点茶。梅将开时,摘半开之花,带蒂置于瓶,每重一两,用炒盐一两洒之,勿用手触,必以厚纸数重密封,置阴处。次年取时,先置蜜于盏,然后取茶二三朵,沸水泡之,花头自开而香美。”可见此时以花入馔已是日常常见的饮食习惯。


  时至今日,许多古代可食用花卉,留下的菜谱和记录,依然延续并存在于各大菜系之中。

啖花乃为风雅事


  在古人看来,最具风雅的吃法应该是以香花制作的菜肴、点心。文人雅士、名媛淑女们认为“食花如花,花容体香”,时令花卉有灵有气、养生美容,正所谓“花中自有不老方”,同时又象征着高洁雅趣。


  战国时期,屈原曾在《离骚》中写下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”,直接以菊花为食,还有“播江离与滋菊兮,原春日以为糗芳”,把菊花与粮食掺在一起做成干粮食用。而东晋大诗人陶渊明直接以菊花烹饪菜肴,食菊而饮。


  唐代诗圣杜甫曾吃过槐花与槐叶——“青青高槐叶,采掇付中厨”,想来槐叶涩、槐皮苦,唯有槐花鲜甜可慰藉诗人的苦闷。另据其诗云:“滑忆雕胡饭,香闻锦带羹。”初生的锦带花入馔可是一道令人食欲大增的清雅小菜,难怪病中的杜甫也要写诗惦念。


  唐代诗人刘禹锡曾馈赠白居易菊苗齑。菊苗齑当是用嫩菊苗做的菜,能被刘禹锡用来招待白居易,想来应是一道美味。


  食名、诗名皆盛的苏轼以开发异食为乐,其以松花、槐花、杏花蒸后密封而成的酒想来味道应该不错,估计还有养生养颜之功。世人用“牛嚼牡丹”来暗批不懂欣赏美好事物之人,但文人雅士们吃起牡丹来可未见手软。北宋大文豪苏轼曾以两首诗作大谈油炸牡丹这一美食,《雨中看牡丹》中云:“未忍污泥沙,牛酥煎落蕊。”《雨中明庆赏牡丹》中再云:“明日春阴花未老,故应未忍着酥煎。”赏花赏到食指大动、口舌生津这般境界,也是奇妙。当然,油炸花蕊、花瓣这一芳馔做法早已有之,算不得苏轼首创,可用来油炸的花儿种类也是众多,后世如明代王象晋就在《群芳谱》里写吃芍药:“春采芽或花瓣,以面煎之,味脆美可以久留。”


  宋代文人对梅花情有独钟,典型如杨万里。杨万里食梅非常讲究,嚼梅时要蘸蜜食用,还作诗记录:“南烹北果聚君家,象箸冰盘物物佳。只有蔗霜分不得,老夫自要嚼梅花。”他的另一首诗《蜜渍梅花》,是描述以梅肉、梅花制作的花馔:“瓮澄雪水酿春寒,蜜点梅花带露餐。句里略无烟火气,更教谁上少陵坛。”白梅肉、雪水、梅花、蜜,只看原料,就给人一种清雅脱俗的感觉,若用此馔做下酒菜,则其韵味“较之敲雪煎茶风味不殊也”。杨万里还为梅花粥赋诗:“才看腊后得春饶,愁见风前作雪飘。脱蕊收将熬粥吃,落英仍好当香烧。”凋落的梅花拾来熬粥,还可用作熏香的材料,颇有一种物尽其用的朴素价值观。


  《山家清供》中还记载了一种“梅花汤饼”,使用了梅花与香药檀香,据传是宋代一位德行高尚的隐士所创造。以浸过梅花、檀香末的水和面,再用梅花样的铁模子凿好,梅状面团煮熟后放入鸡汤内便可食用。既有梅花的清远之气、檀香的芬芳甘甜,又有鸡汁的鲜美。面叶具备梅花形状与神韵,片片玉洁冰清的“梅花”赏心悦目,给人留下无穷的回味和遐想空间。


  清代美食家袁枚是一位懂花的“食花客”,整天忙于“食诗”与“食花”。他春天制藤花饼、玉米饼,夏天炙莲瓢、食荷花,秋天蒸花栗子糕,冬天围着炉子,红袖添香,开始做蜡梅芥菜羹,真是雅到极致。


  花露是重要的化妆、美容用品,但是在我国古代,也是备受珍视的饮料、调味品。《养小录》中列举了30多种可以蒸馏花露的花、叶,并且指出,花露无论是入酒调味还是作为代茶的饮料,或者作为香甜剂做点心,都是非常清新宜人的。


  清代大才子李渔在招待客人的时候,每次都要备上一种花露拌饭,令人垂涎:当米饭刚蒸熟的时候,用一杯花露浇在饭上,盖上锅焖一会儿,然后拌匀,其效果是普通米饭有了异样的花香气,变得仿佛如珍奇食物一般,食来别有一番滋味。


  (彭宗璐王宁综合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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